( )适应又改造了中华传统文化,与中国人的文化心理建立了高度关联和深刻认同。
2023-02-05
更新时间:2023-02-06 21:22:05作者:百科知识库
本文整理了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有感等800字、1400字、1700字左右的读后感作文6篇,供您参阅。
生命看似轻如鸿毛,然而,人们常常感叹着生命的沉重,活着总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让人们感觉到沉重呢?
“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能承受的责任重负。”托马斯一直都认为,就算与特蕾莎一起时,他也不愿做家庭责任的附庸,宁愿享受“轻”,也不愿去承担那份“重”。然而,当特蕾莎离开他时,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无比的自由,但是,很快这种轻飘飘的失落感又让他难以忍受。
当负担完全的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几乎远离大地上的生命,其飘忽不定生命中的运动变得太自由而没有束缚,慢慢地,人生也将失去了意义。生命永远是最为复杂的东西,轻与重的转换,灵与肉的扭缠,生与死的轮回,各种各样交叉重合时的的对立,也许这就是生命的面貌吧。生命在温馨明媚的白昼和阴郁冷暗的黑夜之间,没日没夜地延续……然而即使生命是矛盾的源头,即使生命是个谜,它对我们来说都是唯一的,不可取代的。
“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
轻与重,在书中的每一个角落幽灵般地闪现着,生存、理想、媚俗、背叛都在这张轻重交织的人生之网中互相联系着,却永远地不能被逃离,生命之重,使人感到沉重的压力。正如文中托马斯感到特雷沙的嫉妒之重。正如特雷沙的梦给托马斯带来的谴责。生命之轻,使人感到无聊空虚。正如特雷沙的离去使托马斯的铁球滑落脚踝,但他却为奇异抑郁的自我迷醉而感到罪过。回望自身,我们也可以看到自己生命那轻重交织的印痕。
“沉重是真的悲惨,轻松便真的辉煌吗?”
每天我们行走在这纷繁的尘世间,早已习惯了匆匆的步伐,早已习惯了平平淡淡不带喧嚣的色彩。不管是轻也好,重也罢,生命中度过的日子就是有孰轻孰重的,实在难以掂量。当我们因害怕承担生命之重,放任自己去享受生命之轻时,留给我们的也必然是比以前的重还要更重的轻。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所以,不要去掂量,不要去品味,只要不失重,那么我们就可以走得踏实,走得坦然。
成语轻如鸿毛:鸿毛:大雁的毛。比大雁的毛还要轻。比喻非常轻微或毫无价值。如:汉·司马迁《报任少卿书》:“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趣异也。”又如:梅伯死轻如鸿毛,有何惜哉?——明·许仲琳《封神演义》第六回
成语平平淡淡:质量中等或低于中等水平,普普通通。如:钱钟书《围城》:“像现在平平淡淡,情感在心上不成为负担这也是顶好的,至少是顶舒服的。”又如:她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上一次读米兰。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生命之轻》,已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总之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因为年轻,读书喜欢追逐情节,对大段大段人性的剖析、推理、评论,多是囫囵吞枣、蜻蜓点水、一目十行地扫过,读完了便束之高阁,没有思考,没有回味,心里没有留下多少印迹。所以这次重新捧起这本书,翻动每一页的时候,感觉是如此的清新,书中的每一个细节陌生而又浸洇出淡淡的似曾相识。
重读这本书的冲动是缘于一日午间的小憩。我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习惯性摸起一本书,随意翻开其中的一页,准备稍读片刻后休息,于是就遭遇了那篇关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书评,模糊的记忆之门也就随之缓缓地开启了。
这次读得很慢,下意识地追随着旧日的足迹,字里行间的思索代替了情节的追寻。尤其是开篇的第二段,整本书的灵魂,是每次打开书都会反复咀嚼,并陷入良久沉思的。
巴门尼德于公元前六世纪提出世界分成对立的两半:光明、黑暗;优雅、粗俗;温暖、寒冷;存在、非存在。他把其中一半称为积极的(光明;优雅,温暖,存在),另一半自然是消极的。轻为积极,重为消极。昆德拉却认为这种二分法很幼稚,认为“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一种生活最为充实的象征,负担越沉,我们的生活也就越贴近大地,越趋近真切和实在。相反,完全没有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会高高地飞起,离别大地亦即离别真实的生活。他将变得似真非真,运动自由而毫无意义。”然后他追问“那么我们将选择什么呢?沉重还是轻松?”
在忙碌与闲暇之间,在束缚与自由之间,在辛劳所得与不劳而获之间,在坚守责任与推卸责任之间,人们往往避“重”就“轻”,趋“利”避“害”,倾向后者,而逃避前者。但试想一下,太多的闲暇是否就是空虚,人们究竟是要工作时的忙碌还是退休后的闲暇?无限的自由就是灵魂的无所依托,如同断线的风筝四处飘零;不劳而获的人,对待财富乃至对待人生往往流于轻狂、浮躁,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辛勤所得,才懂得珍惜;逃避责任的人,看似一身轻松、了无牵挂,以为这样就可以走得更快,但不曾想到不被牵挂、不被需要无异于被亲人、朋友、战友、同事遗弃。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人,最终还是会比惯于推卸责任的人走的更远。
是的,忙碌、束缚、辛劳、责任,种种的负担,是让我们从浮躁的云端坠落的重力,让我们根植于脚下的大地,让我们触摸到生命的质感,让我们感受生活的真实!
但是,挣扎在黑暗中的受难者背负的十字架又是怎样的沉重啊?当一个母亲,面对拿到大学入学通知书的儿子,却掏不出学费的时候;当一个女儿,面对身患重疴的父亲,却付不起手术费的时候,当一个妻子,面对因冤入狱的丈夫,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时候,沉重还是轻松,哪里由得了他们做出别样的选择!他们乞求上苍的是哪怕给他们一丁点可以有所选择的机会!
有时候,就是给你选择,那选择又是何等的艰难?电影《苏菲的选择》中,苏菲右手抱着女儿、左手牵着儿子瑟瑟踯躅在前往奥斯维辛集中营的队伍里,当纳粹军官责令苏菲只能留下一个孩子,另一个必须马上送往焚化炉时候,儿子还是女儿?这种活生生将人撕扯成两半的痛苦一直延续到生命的终结!
是的,我们知道,黑暗终究会过去,黎明即将到来;我们也知道,冬天来了,春天不会远了。但是,当下的痛苦是这样的令人窒息,现实的重负压得人只能在地上匍匐爬行,很多人往往等不到黎明,等不到春天,就永远沉寂在黑夜与冬季了!
沉重与轻松,究竟该怎样选择?
成语字里行间:指文章的某种思想感情没有直接说出而是通过全篇或全段文字透露出来。如:南朝梁·简文帝《答新渝侯和诗书》:“垂示三首,风云吐于行间,珠玉生于字里。”又如:老弟上的条陈,第一要不拘成格,字里行间,略带些古文气息,方能中肯。——清·无名氏《官场维新记》第二回
成语囫囵吞枣:囫囵吞枣[hú lún tūn zǎo],意指“囫囵吞枣”之“囫囵”,典源作“浑仑”。“浑仑”同“囫囵”。囫囵,整个。“囫囵吞枣”指吃枣子时不加咀嚼,把整个都吞下去。语本《佛果圜悟禅师碧岩录·卷三·赵州大萝卜头》。後用“囫囵吞枣”比喻理解事物笼统含糊,或为学不求甚解。[源]《佛果圜悟禅师碧岩录·卷三·赵州大萝卜头》僧问赵州:“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州云:“镇州出大萝卜头。”这僧也是个久参底,问中不妨有眼,争奈赵州是作家,便答他道:“镇州出大萝卜头。”可谓无味之谈,塞断人口。这老汉大似个白拈贼相似,你才开口,便换却你眼睛。若是特达英灵底汉,直下向击石火里,闪电光中,才闻举着,剔起便行。苟或伫思停机,不免丧身失命。江西澄散圣判,谓之东问西答,唤作不答话,不上他圈缋。若恁麽会,争得远录公云:“此是傍瞥语,收在九带中。”若恁麽会,梦也未梦见在,更带累赵州去。有者道:“镇州从来出大萝卜头,天下人皆知;赵州从来参见南泉,天下人皆知。这僧却更问道:『承闻和尚亲见南泉,是否?』所以州向他道:『镇州出大萝卜头。』”且得没交涉。都不恁麽会,毕竟作麽生会?他家自有通霄路。不见僧问九峰:“承闻和尚亲见延寿来,是否?”峰云:“山前麦熟也未?”正对得赵州答此僧话,浑似两个无孔铁鎚。赵州老汉是个无事底人,你轻轻问着,便换却你眼睛。若是知有底人,细嚼来咽;若是不知有底人,一似浑仑吞个枣。《朱子语类·卷一二四·陆氏》而今不欲穷理则已,若欲穷理,如何不在读书讲论?今学者有几个理会得章句?也只是浑沦吞枣,终不成又学他,於章句外别撰一个物事,与他斗。[典故]“囫囵吞枣”原作“浑仑吞枣”。《碧岩录·卷三》记载了一段故事:有位僧人问赵州和尚是否曾亲见过南泉大师?赵州打了个比喻,回答说:“镇州出产大萝卜头。”本来这位僧人问赵州时是别有用心的,想不到赵州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打了比方。这番对答,表面上看来真是无味,直堵人口,害得这位僧人才一开口,却只换得瞪大眼睛,不知如何接下去。赵州此番回答若是听在有智慧人的耳内,恰如电光石火,一闻便透彻心灵。否则,想破头了也不知所云。有人以为镇州出产大萝卜头,天下人皆知,赵州去参见南泉,也是天下人皆知。这位僧人明知故问,所以赵州才会如此回答,不跟他罗嗦。恰如曾经有僧人问九峰和尚:“是否见过延寿和尚?”九峰回答说:“山前的麦子成熟没?”这个回答和赵州的回答刚好呼应。就像是两枝无孔的大铁槌,一敲就定。赵州和尚本无机心,想不到僧人轻轻一问,得了个瞪大眼睛的讶异。此番对答,若是有智慧的人,可以细嚼慢咽,意趣无穷;没有智慧的人,可能会像一口把枣子吞下肚,索然无味,不知所云。後来“囫囵吞枣”就从《碧岩录》原文中的“浑仑吞个枣”演变而出,用来比喻理解事物笼统含糊,或为学不求甚解。
第二次看这本小说了。第一次看得有点快,觉得小说其实不好看。第二次看得稍微慢点,还是觉得小说不好看。小说就是小说,是讲故事的,把一个故事讲得好听就是好小说。
但是该小说目的不是讲故事,故事只是一个载体,小说好像由许多“哲思散文”组成。作者在书中,一章接着一章大发议论,发表哲学高见。就是这些高见影响了故事的流畅性,也加深了小说的思想深度和高度。不过,这些高见倒是合乎我胃口,我只是不喜欢小说写得如此艰深抽象。所以我在此好心提醒,没有一定人生阅历又不喜欢思辨的人不要看这本书,看了也白看,因为你看不懂。
有时候,我情愿看些能消磨时间而且有趣的不大用脑子的小说,精神之欢喜,好过思辨之无聊。看类似于《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样的小说,人容易变得神经兮兮,自以为是深沉,看透人生,其实只不过看了本怪小说而已。
既然这样,为什么看《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呢?呵呵,人是虚荣的。看这本可以显示自己有品位,显示自己阅读兴趣非凡,显示自己的思想达到某种高度。许多时候,阅读有时候是种炫耀。如暴发户炫耀他的钱,读书人炫耀他所看过的书。尤其说自己看懂了《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多么荣耀。
生命,我多么喜欢的词语。写文章时候,我爱使用生命这个词,来显示自己在思考。生命之轻,何其忧伤的的词语。生命轻飘飘如羽毛,被空气托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飞翔方向,难道不让人伤感吗?这让我想起电影《阿甘正传》的开头和结尾,那飘飞的羽毛,是不是暗示生命之轻?生命之轻,竟然无法承受?!哲学意味多么浓啊。
作者是不按传统的模式来写的,什么情节,什么对话啊,不大考虑,小说中处处可见的就是思辨的光芒,对生命的议论,对性的议论,对爱情的议论,对共产主义的议论。作者无疑在书中思考灵和肉关系,个人和社会的关系,这些关系是否就是轻和重的关系?不过看完整本书之后,我强烈感觉到,作者最后鉴定的结果就是生命很轻,性是很轻的,爱情是很轻的,共产主义是很轻的,一切都是荒诞荒谬的,于是人生显得很虚无,这是不是也轻?所以一句话,就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有些地方简直写得莫名其妙的(用莫名其妙这个词,我是下了很大决心,因为一用这词,就意味我没有读书“品味”)。比如小说中,特别写到斯大林儿子之死,并由此讨论粪便和上帝关系、粪便和尊严关系等等、最后得出生命其实空虚,也因此强烈讽刺了斯大林。最后一章,就专门写一条狗的死亡,该章就叫卡列宁的微笑。卡列宁是谁?是托马斯和特雷莎的宠物狗。那么卡列宁的微笑意思就是狗的微笑。这章写得非常好,没有看过那个作者写一条临死的狗,写得如此出色,把人心写得如此脆弱。但是也没有人写狗写得如此高深。
虽然我读两遍了小说,但是总感觉自己还没有读透。可能作者本身就是在乱发议论,冒充深沉,自以为是哲学家,想说点人生道理却说得一滩糊涂,或者作者根本没有说透什么,所以我看不透。也可能我还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和思辨能力去理解作者。
我有理由怀疑作者没有说明白。因为他所写的关于生命之轻的思考,过分依赖于比喻,暗示,故事,意识流等等。这些描写是很含糊的,留下太多的空白。读者自以为是理解了,其实这些理解只是在填补作者留下的空白而已,把自己的理解当成作者的思想。也就是说,有人觉得自己理解了,可能从头到尾都是误解。说好听点,就是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理解。
另外的怀疑理由是,是否因为翻译?我们读者没有能力直接阅读原版小说,只能依靠翻译。所谓的翻译犹如别人嘴巴里咀嚼过的米饭,带着口水,喂到我们嘴里,我们吃到的东西,已经不是原来的香味和滋味。隔着这层口水,我们有什么资格评价一本难懂的小说?所以不评说,本文充其量是——读译作后感。
我不敢过分怀疑,因为这本小说实在太有名。我口口声声说不相信权威,其实还是有点相信,因为这不是权威啊,而是权威中的权威,成为经典了。所以我要谦虚地说:好好读书,天天琢磨。不过我想:“得了吧,还琢磨?就是要琢磨,也要过几年再琢磨,在那时,说不定不用琢磨就读透该书,会明白到底是作者太高深还是我太愚笨。”
成语从头到尾:从开头到结尾。指某件事物的全过程或全部内容。如:《朱子全书·孟子三》:“是金声底,从头到尾只是金声;是玉声底,从头到尾只是玉声;是丝竹之声,从头到尾只是丝竹之声。”
成语口口声声:形容一次一次地说,或经常说。如:元·石君宝《秋胡戏妻》第三折:“你也曾听杜宇,他那里口口声声,撺掇先生不如归去。”又如:韩世忠带领人马已到城下,口口声声要拿走二位王爷。——清·钱彩《说岳全传》第四十七回
文/庞军良
最近,读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作者对人生命运与价值的思考,使我深受启发,像解开了一个困扰在心中多年的迷团,顿开茅塞。我长嘘了一口气,不由地感叹:人生原来如此美好又是如此无奈!
在米兰·昆德拉看来,人生是痛苦的,这种痛苦源于我们对生活目标的错误把握。世界上许多人都在按自己的方式努力追求,而生命正是因为追求而变得庸俗,人类成了被“追求”所役使的奴隶,无论是放浪形骸,还是循规蹈矩,最终都在无休止地重复着前人,因此,人类的历史只剩下两个字——“媚俗”。
书中主人公托马斯一直在固执地拒绝着“媚俗”,对爱情的追求也是如此。他不可遏制地爱上了特丽莎,但不愿做家庭责任的附庸,更不愿像别人一样甘于平淡地生活,去爱。他用很不负责任的不得已的方式向情人表明:我爱你,但我不属于你!他不断地与别的女人偷情,迫使所爱的人不固守自己,能给自己自由。可是,当他感到了自由,感到了失去责任的“轻”的时候,很快变得空虚难忍,他发现,承担一份家庭责任的“重”对生活本身何等重要!
追求爱情如此,对物质对事业的追求也同样如此。萨宾娜是一位画师,她坚决反对“媚俗”,认为坚持人的个性是最主要的,反对用不择手段的方式去追求金钱和名誉。可是,当国家动乱,她被迫逃亡到异国他乡生活没有着落时,也只好接受他人的同情,用高价卖出她的那些画得并不出色的画,赚取较高的利润。她亲眼看到,人们聚会、游行,反对战争,声援弱者,这是极端消除了个性的行为,这是“媚俗”,但这又是爱国、正义之举,是难以调和的矛盾。
人要是天生就具备了“轻”的一切条件,又会怎样呢?弗兰茨就是这样一位年轻人。他出身良好,才华出众,有稳定的事业与家庭,颇有名望。该有的都有,而且来得很容易。但是,他觉得生活太“轻”,他同样不能忍受,他强烈地向往反抗,向往在苦难中挣扎奋斗呐喊的那份激情。于是,他糊里胡涂地参与游行、示威、呼喊,令人难堪的是,一切努力像堂吉阿德愚蠢地与风车搏斗一样,结局徒劳无益,令人啼笑皆非。
这几位年轻人“追求”与反“追求”的矛盾,道出了人生本身的荒谬与悖论:每个人都有生活的目的和理由,但每个目的都有本身的空虚,追求爱情时怨恨多于欢乐,追求名誉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遥不可及,追求钱财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透过种种幻觉,米兰昆德拉感到,也许这种“追求”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我想起了《红楼梦》中跛足道人唱的《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金银忘不了。终身只痕聚无多,待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娇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这首《好了歌》,寓意是“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它暗含了西方悲观哲学家们持久的坚持:存在即痛苦,若要不痛苦,须是不存在。
而世界上有那么多“忘不了”的人们,意识不不到生活的荒谬性,“反认他乡是故乡”,没有悟透“好”和“了”之间的真谛,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我们身边的人生,那些为着庸俗的目的而挣扎的平庸的生命,为了“功名”,为了“金钱”,为了“娇妻”,为了“儿孙”,终生忙碌,义无返顾,到头来,一切都是虚无,一切都是空幻,一切是一场“空”!
恰如《圣经》中所描述的:“银链折断,金罐破裂,瓶子在泉中损坏,水轮在井口破烂。”
这种被动的“了”,不是好,是叹息,也是讽刺,是对那么多“忘不了”的人们的致命讽刺。人在欲望中挣扎,永远不得解脱,差不多是“把石磨套在脖子上,丢到海里”,在欲海中持一块磨盘而活,可悲,可叹的人生啊!
可是,我们仍然在忙碌,仍然在追求,永不停止奋斗的脚步。正如明朝诗人杨慎在《三岔驿》中写的:
三岔驿,十字路,北去南来几朝暮。
朝见扬扬拥盖来,暮看寂寂回车去。
今古销沉名利中,短亭流水长亭树。
大街小巷,长亭短亭,碌碌红尘,人来人往。得意之徒,失意之人羁绊于名缰利锁,永远在奔波劳碌,没有谁能真正停下来。
也许,这正是人生的悲剧所在。我们的“向上精神”本源于愚昧,我们的“进取心”来自无知,而盲目的进取心又至少给了人生一个“重量”的感觉,使人生似乎有了“意义”和“满足”,正如在“三岔驿,十字路”上“扬扬拥盖来”的得意之人。但实际上,盲目的动力最终只能造就出一代又一代盲目的自我,看起来似乎幸福,却是本质上的空洞。特别是,当“追求”本身都值得怀疑时,人生便会陷入彻底的空虚中,失去任何“重”压的人生之“轻”,使一切的满足感荡然无存,自我便无法再支撑了。人生的命运都是如此无奈,如此令人愤怒。
人生是如此无奈,一心想羡慕神仙,想摆脱功名、金钱、娇妻、儿孙之“重”的困扰,但生命又不能承受摆脱困扰后的失重之“轻”,生生世世在这个永恒的悲剧中重复,再重复。
既然如此,人到底应该怎么面对这似乎无法摆脱也似乎无法选择的生存处境呢?
中国作家林语堂在《中国人》中认为:既然人的“追求”和追求后的“满足”都是一种空虚,那么,“回归自然”是一切美和幸福的永远源泉。人的一辈子应该考虑如何怎样真正的活着,而不是谋划如何发展;应该珍惜现在的时光尽情享受,而不是去奋发劳动;应养精蓄锐以备他日之不测,而不是发挥自己的精力。
同样的困惑在法国散文家蒙田心中也同样存在,但他反对虚无主义,提倡人总是应该有点精神的。他在《蒙田笔记》中认为:“糊涂的人一生枯燥无味,躁动不安,却将全部希望寄托于来世,这本身违背了生存的意义。生活乐趣的大小取决于我们对生活的关心程度,而不是任何外物的影响。只有自己才是生命的主宰。我们的生命是自然的恩赐,它是优越无比的。如果我们觉得不堪生之重压而虚度此生,那也只能怪我们自己。人如果没有一定的目标和追求占据、约束心灵,心灵就会到处漂流,入于幻想的空泛境域里。灵魂没有目标,就会丧失自己。即使在闲逸时,也不能让灵魂丧失目标,要不然,最终会导致无数妖魔、怪物,无次序、无目的,一个个接踵而来。”
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在于过程,在追求的过程中有了幸福感和满足感,也许,这已经足够了,何必在乎其终极意义上的得与失呢?
看来,还是要勇敢面对生命之“重”,而不是避“重”就“轻”。
成语循规蹈矩:循规蹈矩[xún guī dào jǔ],意指遵守礼法,不踰越法度。语本《隋书·卷一四·音乐志中》。[源]《隋书·卷一四·音乐志中》齐之以礼,相趋帝庭。应规蹈矩,玉色金声。动之以乐,和风四布。龙申凤舞,鸾歌麟步。[典故]“循规蹈矩”之循、蹈都有遵行、实践的意思。规、矩则是指圆规和角尺,是订定方圆的工具,引申为标准、礼法。所引典源《隋书·卷一四·音乐志中》里,记载了皇太子出席宴会,入座後上酒,乐工演奏的歌辞第三章,大意是说:以礼来整治天下,使能共同辅佐朝庭。每一个人都能应规蹈矩,操行贞固;以音乐来教化天下,使能和睦风气广布,每一个人都能过着唱歌跳舞的快乐生活。後来“循规蹈矩”的成语就从这里演变出来,用来形容遵守礼法,不踰越法度。“循规蹈矩”较早的书证如《朱子语类·卷一三七·战国汉唐诸子》:“虽是卑浅,然却是循规蹈矩,要做事业底人,其心却公。”
成语大街小巷:城镇里的街道里弄,概指都市里的各处地方。如:明·施耐庵《水浒全传》第六十六回:“正月十五日,上元佳节,好生晴朗,黄昏月上,六街三市,各处坊隅巷陌,点花放灯,大街小巷,都有社火。”又如:吃了早饭,摇个串玲上行走去了,大街小巷乱走一气。——清·刘鹗《老残游记》第十九回
带着一份热望再次阅读它,似乎隐隐约约窥见深入人的精神骨髓的主题,我满怀虔诚地想要弄明白,究竟作者采用怎样的独特方式将自己的思考渗入到他的信仰之中。昆德拉用他敦厚松弛的文笔基底孕育精神信仰的婉转绰约,燃到尽头的温存化做浓浓密密的欣喜。我小心翼翼地提着昏暗的灯笼,探寻着这一思想的光源。
如果把这部作品视作茶余饭后消遣的小说,那你就错了。小说背景设在二战后捷克被苏联入侵的那段时间,情节也不是特别吸引人,主要人物托马斯,特蕾莎,萨比娜,弗兰茨,以及其他配角。在对这四个人物的生活描写中,有爱情,有性,有对时局政治的看法,还有存在之轻与重,灵与肉,媚俗等等。这部作品的最后与之前作者对世界的批判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看似矛盾的东西反而体现出了这部作品的伟大。
昆德拉是在用灵魂写作,用灵魂舞出生命的曲线。同样,灵魂是兼并了私心,兼并了狭隘的。思想的高尚和明丽,不禁让我们对生命产生种种理性思考。这是一种大而神圣的境地,是任何脱离私心脱离狭隘的思想者的圈地。否则,思想与写作,将不能摩擦出其"理性的感情"的火花。
生命的"虚无"与"实在"
人生的悲剧总可以用沉重来比喻。人常说重担落在我们的肩头。我们背负着这个重担,承受得起或是承受不起。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着各自的重担而努力,但每个目的地却都有着其本质上的空虚。这也正是人生悲剧的所在,盲目的"进取心",无知的"向上精神"至少给了人生一个"重量的感觉,使人生似乎变得有"意义"和"满足"了。而真正卓立不凡的精神往往是孤独的,当"追求"本身都值得怀疑时,便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撑自我了。
在这里,思想上作者抨击"虚无"的舞台。它令作者以致更多的散落在世界某一角落的人们费神。可是只有经历了如此痛苦的费神时期,思想才能在一定广度范围之内产生它的荣耀式自身结晶。他试图探清这种"虚无"与"实在"的存在性,对人类的精神进行层层剥削,表露的仍是作者流放在字里行间的一览无余的"怜悯"。怜悯很多种——对"挣扎"的概括,对"死亡"的倾心,对不完满情节的恣意渲染等。
昆德拉的作品的生命力,在于围绕昆德拉本人及其作品,有着种种的不解,甚至误解。实际上,不解甚至误解是人类精神所不可避免的。再说随着国际文学界对昆德拉的不断解读,也开拓了我们认识昆德拉的视角,为我们阅读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他在精神上给与我们的引领值得我们深刻领悟。他立足于前人踏出的存在主义之路,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方向。从人存在的现实境况出发来看待和思考存在的。
存在之轻与存在之重
最初接触这部作品时,是上大学时,那时我还较为幼稚,但年轻的心中燃烧着激情,作品中的那句“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倒在地上。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于是我联想到了自己人生……
孩提时代,我满怀期待和兴奋的踏上人生的旅途,一路上,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之情,对路边的风景充满了好奇,对遥远的天空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后来,我渐渐不再迷恋那些景观,为了心中的那份渴望,全心致力于设定的人生目标,并努力去实现它。当历尽千辛万苦实现了心中的目标,却突然觉得它远不如当初想象中美好,所以常常借助想象力渴望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却疏远了眼前的现实。常常相信下一站会更幸福!心总是飞向未来。
即使疲倦了追求一个目标,但仍不会心甘情愿的降落下来,返回到地面,即便乘着疲惫的想象力,无力的,心灰意冷的挣扎于早已厌倦的大地的上空,尽管满心茫然,也许找不到栖身之处,也依然会奋力挣扎。我知道自己的灵魂动荡而且燃烧着火焰,它不愿在自己狭隘的躯壳中居停,却总喜欢非分的幻想和憧憬,这种心灵深处的热狂,正是我的不可救药的致命伤;我知道,我一直在追寻高于现实的生存目标,纵然陷于虚幻,这样的追寻使我感觉到存的意义和价值。从而会满怀信心的追寻下去,生活下去。总感觉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情绪,一种烦闷,难以排遣,驱之不散,心里有一团东西,时而熄灭,时而燃烧,渴望这团火能点燃全部的激情,连同灵魂一起燃烧起来,燃起熊熊火焰,直到永远……这就是我在满怀理想和憧憬,满怀着对于未来的无限希望时,在无意识状态下所理解的生命之重吧。
生命究竟是需选择"重"还是"轻",生活中,我们往往会感叹到生命不堪重负,生命很残酷,是因为,在我们面临一次次选择与抉择时,会犹豫不决,会背负思想包袱,会患得患失,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深感到压力了,于是我们会觉得生命如此沉重。于是我们开始想不要去肩负压力和重任,不要去遵从责任,不要去履行职责,选择轻的生活。然而生活无法预演,我们既不能把它与我们以前的生活相比较,也无法使他完美之后再来度过,生命之流只能在偶然性的大地上泛滥,人们肆意的生活,获得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快感,可是,重就真的悲惨,轻就真的美丽吗?
特蕾莎属于生命之重人物,她对爱情的忠贞与信念,对丈夫的宽容和忍受,在幸福之中充盈着忧虑,不断考验着丈夫是否依然爱着她,在生命之重压力之下,蕴藏着无尽的悲哀和孤独,将精神寄托于卡列宁(一条狗)。
如果说托马斯不断地在轻与重之间游走抉择,特雷莎也尝试着去接受托马斯的存在哲学。当她无法忍受托马斯有一次在肉体上的背叛,她开始了向轻的试探,和一个工程师发生了关系,可是这次行为只给她带来了更深的痛苦,更重的负担,认真是特雷莎的行为方式,认真让她陷入痛苦的绝境,虽然她努力从行为到精神上向自己的爱人托马斯靠近,然而她最终还是失败了,她永远背负沉重的负担,而这沉重恰恰也是对托马斯的一种吸引。
托马斯对女人具有强烈猎奇心理,对性的追逐,不断给特蕾莎带来巨大伤痛,其实,托马斯内心深处对特蕾莎蕴藏着深深的爱,人性的肉体与灵魂两重性矛盾凸现出来。托马斯对希腊神话俄狄浦斯人生故事引发思考,并将看法投向颇有尖锐的杂志,在读者来信中刊发了,他不断受到各种压力,但拒绝收回刊发的思想,因而他失去医生这份工作,最后远离尘嚣、逃避现实,与特蕾莎居住于清净、安宁的乡村之处。
最喜欢的人物是萨比娜。那个独立的,有丰富的"内涵"的女子。辗转于两个男人或完满或不完满的爱情之中,流离于本性或孤独或幸福的状态之中。她有着非常吸引人的个性,个性包裹着那具寻找独特寻找自由的灵魂之身。所以当读到她戴着一顶与她美丽而冷漠的外表极不相称的圆礼帽出现在镜中时,不禁被她的神秘之美所折服。
轻重选择的对立与两难,构成了人类的一个基本存在境况,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可以在这个哲学命题上找到印证,它与善恶无关,究竟是选择轻还是选择重,昆德拉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他只是提出了这个问题并给与了阐释。在一个极限悖缪的时代,轻与重的界限是模糊不清的,甚至是不存在的,追求意义,选择承担,并不一定就能收到预期的沉重感,反而常常导致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但是,这轻松之中不也包含着生命的沉重吗?
灵与肉的冲突
肉体与灵魂,使人类得以存在的两种基本形式,人类总是理想化地希望自己的灵肉统一,以把握一个更为真实可感的自我,然而,昆德拉却以一个特定的性爱情境,揭示出灵与肉的
分离,使人类再次陷入对自我的无把握之中。
托马斯与特里莎彼此相爱,可是看待灵与肉的态度却不一样:托马斯认为,爱情与性是互不相干的,爱情不会使人产生性的欲望,却会引起同眠共枕的欲望。在他看来,使爱从属于性,是造物主最稀奇古怪的主意。灵与肉在托马斯身上自觉的分离着,他一边深爱着特丽莎,一边又和不同的女人欢愉,他在爱情上是忠贞的,在行为上却是放荡的。
特雷莎则要求灵与肉绝对的统一。特雷莎有一个外表美丽而内心粗俗的母亲,她一直在向特雷莎灌输一个观念,特雷莎你与其他人没有区别,你和其他人的身体都是一样的,你没有什么好隐藏的,这令特雷莎感到羞愧和恼怒。特雷莎的一生,就是在与这种观念抗争,她认为人与人是不一样的,灵魂决定了这种个性,否定了肉体的差异,也就否定了灵魂的差异。她带着这种抗争,来到了托马斯身边,寻求救赎,她向他表明她是独一无二的,可是托马斯却把她混入了其他的女人,对她们的身体施以同样的爱抚,把她又扔回了原来的世界。特雷莎的“嫉妒”成为她沉重的痛苦,直到死才得以摆脱,而这种痛苦正源于特雷莎对灵与肉绝对的要求。
灵与肉的冲突显示了人类对把握自我的无能为力,作为人存在的一个基本范畴,它突出了人类自身的生存悖论,即人不愿再灵肉分离中生活,却只能以灵肉的妥协与调和谋得现实的安适。昆德拉借此对现代社会所导致的人行分裂和异化进行了批判。
和许多小说家不同,昆德拉的小说直指现代社会人类生存的困境——以怎样的方式存在?托马斯,小说中的人物只是以不同方式而存在的个体,昆德拉只提出问题,不回答问题,在无法重演的过去和无法预定的未来,让我们黑暗中摸索着前进,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价值光亮。
成语隐隐约约:指看起来或听起来模糊,不很清楚,感觉不很明显。如:清·李汝珍《镜花缘》第十回:“只见山坡旁隐隐约约,倒象撺出一箭,直向大虫面上射去。”又如:我对老家有隐隐约约的记忆。
成语逃避现实:指不敢正视面临的困难和问题。如: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不能不顾现实,更不能逃避现实,也不能向丑恶的现实投降。”又如:我不喜欢用逃避现实的方法来解决。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捷克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的代表作。去年第一次读它的时候,居然深感不安和迷惑――那是一部意象繁复的作品,字里行间闪烁着许多“不解之辞”――我的理解力居然很难渡过它艰深晦涩的语意之河。怀着自我挑战的心理,今年暑假又认认真真地把它重读了一遍。重读此书,却给了我完全不同的感受――好像我从来就未曾读过一样!那是一座感性与理性纵横交织起来的神秘幽深的城堡,看似简单的爱情故事,蕴含着丰富的哲理思辨,闪烁着耀眼的思想的光芒。作者用讥讽幽默而冷静的笔调,剖开人类生命的外衣,探索灵魂的秘密,揭开人性深处隐秘的真相,展示了社会动荡和命运沉浮的人生图景,揭露了人类“媚俗”的天性。读罢掩卷,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现代主义的三维立体图画:破败的城市、游行的人群、缠绵的肉体、忧伤的眼神——这一切杂乱地交织重叠成灰色的梦境,而这一切梦境的背后,则隐约可见无比温馨静谧的遥远的山村图景,那里斜阳暖暖,牧歌悠然。
这的确是一部值得反复读的作品。它就像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以我浅陋的理解和愚拙的笔触,如果勉强能触摸到它的三两片辉煌的树叶,也算很侥幸的了!
一、轻重之间
“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得以无限重复,我们就会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被钉死在永恒上。这一想法是残酷的。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能承受的责任重负,这就是尼采说永恒轮回的想法是最沉重的负担的缘故吧。
作家在小说开头第一章,便以一个哲学家高深莫测的姿态,抛出了尼采的“永恒轮回”说,并以大段的哲理思辨使我不得不陷入关于重和轻的凝重思索。
“重便真的残酷,而轻便是真的美丽?”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就变得自由而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到底该选择什么?重还是轻?”
是的,究竟该选择什么?重还是轻?直到小说结尾,这个问题依然悬而未决……或许这是个连作家本身也尚未找到答案的人生谜题吧?我只能试图从作品的主人公身上,寻找作者思想的蛛丝马迹。
二人物小像
托马斯――原为布拉格著名的外科医生,生性自由,以交往众多情人为嗜好,同时深爱着特蕾沙。苏联占领捷克后,携特蕾沙流亡瑞士。后又为了爱情重返布拉格。曾因政治迫害沦为玻璃清洗工,又在环境重压下隐居山村,当了一名卡车司机。他一生漂泊,不断地在生命的重与轻的漩涡中挣扎。最后与特雷莎双双死于车祸。
特蕾莎――一个柔弱,忠诚,纯真,善良的女子,一个不断审视自己灵魂的爱情信徒。原为布拉格附近某小镇乡村酒店的女招待,后为布拉格某新闻图片社的摄影记者,托马斯的妻子。深爱托马斯,不堪承受由于托马斯的不忠带来的嫉妒和痛苦,生活在噩梦和眩晕之中。也是一生漂泊,由小镇来到托马斯的城市布拉格,之后流亡瑞士,在感情的痛苦折磨中离家出走回到祖国,然后和托马斯一道隐居山村,做了一名牧羊女,最后和托马斯一起死于车祸。
萨比娜――布拉格年轻的女艺术家,托马斯的最重要的情人。弗兰次的崇拜对象。思想自由独立,生性叛逆,反对媚俗。她不断地背叛原来的位置:背叛家庭,背叛父母,背叛祖国,背叛爱情,抛弃了深爱她的弗兰次;她不断地叛己所叛,最后到了无可背叛的地步。她的生命无限轻盈,了无分量,没有何牵挂和责任,像漂浮在半空中半真的存在。她不停地流浪,从布拉格流亡到日内瓦,然后到苏黎世,最后到美国和一对喜欢她的画的老年夫妇生活在一起,而不久那对老年夫妇也将离开她到自己的女儿那里去。在无尽的背叛和漂泊中,她感受到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残酷重压,在无限凄凉孤独和忧伤中,渴望着一扇遥远的童话中亮着温馨灯光的窗户。她是四个主人公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人,也是最悲惨的命运的牺牲者。
弗兰茨――日内瓦某大学的教授,梦想主义者,英俊健美,思想单纯,热衷于一切政治运动,崇拜并深爱着萨比娜。曾为了追求萨比娜而离开不爱的妻子,在萨比娜不辞而别之后,他又把年轻的女大学生当做萨比娜的影子,最后为了缥缈的爱情幻想投身到支援柬埔寨的国际医疗队伍的“伟大进军”中。他加入到“伟大进军”的理由也非常富有反讽意味――因为柬埔寨和萨比娜的祖国都是同样遭受被侵占的厄运的国家,他想:如果萨比娜知道他加入到支援柬埔寨的伟大进军,一定会感受到他对她的祖国遥远的支持和同情,她也就会因此而高兴的!当他终于从寄托在“伟大进军”上的爱情梦想中幡然醒悟的时候,却不幸被砸死于偶然的抢劫事件。
三、托马斯——重与轻博弈中的真实存在
“托马斯站在寓所的窗前,茫然地望着对面楼房的墙”。——他在脑海里回忆着和特蕾莎相识的情景,并反复思忖着:究竟该选择什么?是接受特蕾莎来和她一起生活,背负起爱情之沉重责任,还是继续享受以往的自由轻盈?这是故事一开始作者为我们描述的场景。而且这一场景在小说中意味深长地反复出现了多次。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和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世加以修正”。
所以,每当他面临生命中重与轻的抉择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茫然无措,犹豫不决。事实上,托马斯短暂的一生的确是在重与轻的抉择和倾轧之中渡过的。他是布拉格的著名的外科医生,原本活得自由洒脱,自从爱上特蕾莎之后,身上便背负起一个女人全部的爱的重量和责任,这重量使他不堪重负,不断地下坠,下坠,像一片空中漂浮着的飞絮被雨水打湿,坠入地面,和大地融为一体。他的生命也因此被赋予了意义。在他的观念里,灵魂和肉体是截然分开的,他追逐众多女性的嗜好丝毫不会损害到他对特蕾沙独特而深刻的爱。一方面,他深爱着特蕾莎,认为特蕾莎是“漂在涂了油脂的篮子里的孩子,偶然漂到了他的床榻之岸”,他对柔弱的特蕾莎有着深刻的同情和“无法表达的爱”。另一方面,他又不肯放弃以往自由不羁交往众多女友的生活方式,不断的背着特蕾莎和其他女友约会。他生活在特蕾莎因嫉妒无助而产生的痛苦的噩梦的缠绕中,穿梭在谎言和爱情之间,对自己不忠的内疚,对特蕾莎的同情怜悯以及深刻的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漩涡,把托马斯这叶自由飘荡的轻舟,一次次不断带入命运的深谷。
托马斯追随离家出走的特蕾莎从日内瓦回到祖国,应该是他继流亡瑞士之后命运的一次重大转折,也是他在轻与重之间抉择的最为显着的例证。我在想,如果在特蕾莎出走之后,托马斯没有回布拉格找她,而是留在日内瓦继续“风流”他的“韵事”,享受自由甜美的生命之轻盈,那么他的命运一定会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图景。我们也就不会看到小说结尾的悲惨结局了。事实上,当他又一次徘徊在轻与重的十字路口,站在寓所的窗口茫然地望着对面楼房的墙,他内心深处却反复重复着一句贝多芬的乐句:非如此不可!为何“非如此不可”?这可能就是他灵魂深处的声音。在特蕾莎离开他的最初几天,他一个人流浪街头享受自由空间的短暂的甜美,但他无法再去接触任何一个女性,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特蕾沙无限悲哀的眼神和痛苦的表情。他在心里感受并放大着特蕾沙的痛苦,他无法摆脱特蕾莎的柔弱对他精神和情感的强大控制,他无法承受离开特蕾莎之后的“生命之轻”。于是,他放弃了轻盈的生活,重新回到祖国,回到了特蕾莎身边――他选择了“重”。
特立独行的托马斯在无限自由轻盈的生命状态下,被一次又一次地拖入命运“重”的泥潭,而这“重”的泥潭,除了他的爱情之责任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根源,那就是强大的无法抗拒无处可逃的社会动乱和“政治黑暗”。作者似乎在告诉我们,平凡的个人在社会政治的强大漩涡中无异于一只弱小的蚂蚁,个人的生活在无序癫狂的国家机器的碾压之下会被轻而易举地碾成粉碎。他厄运的开始源自一封影射当局的信件:希腊神话中的俄狄浦斯在完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犯下了弑父娶母的大罪,当他知道真相后,深感罪孽深重,无颜面见世人,于是自挖双目,流亡他乡,以残酷的自我惩罚来为无知犯下的罪过忏悔。难道无知者犯下的罪过就不该承担责任吗?一些苏联共产党当局以“当时什么也不知道”来搪塞以逃脱罪责,他认为是应该受到谴责的。就是这样一封对他个人生活看似“无关紧要”的信件,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于是,他由一名外科医生变成了街头的“玻璃清洗工”。
然而,使他写下这封信的动机是什么?是对政治的单纯热衷吗?我觉得不是。以托马斯特立独行的个性来看,他是“媚俗世界的恶魔”,他是不会热衷于政治的喧嚣去参与什么激进言论的。使他写下这封信的更为隐秘的原因,来自他那“危险的比喻”,这同样关乎他的爱情。
他无数次的深刻地感觉到,特蕾莎是一个被放在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有一天偶然地漂到了他的床榻之岸。是他收留了她。这个危险的比喻使他对柔弱的特蕾莎产生了深刻的同情和无法表达的爱。这难道不是命运?而俄狄浦斯这个希腊神话中的赎罪之神,不也正是一个被放在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吗?这和特蕾莎有着多么致命的相似!所以,有一天当托马斯偶然在书架上翻到《俄狄浦斯》这本书的时候,又联想到了那个致命的比喻。于是,鬼使神差地写下了那篇改变他命运的关于俄狄浦斯的文章。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阴谋”吧?于是,当他以知识分子的率真和孤傲拒绝在脱罪文书上签字的时候,他被政治巨手紧紧攫住的命运便不可逃脱了。于是,他失去了医生的优裕生活,成了玻璃清洗工。
那个时期,布拉格正被笼罩在斯大林的“共产主义运动”的红色恐怖中。大街小巷到处是政治话语的喧嚣,每一个生活的角落,似乎都有秘密警察的耳目,人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有被监视偷拍录音作为反动证据的危险。日复一日,人们惶惶然生活在这阴云密布的异常沉重的政治高压下。然而此时,托马斯的生命居然以空前的“轻”的形态展现出来。因为他终于卸掉了多年来一直郑重地信奉并身体力行的医生的“拯救人类生命”的神圣使命,一身轻松,一如继往甚至更为“狂热”地投入到探索不同女性的“事业”中,“用生命的解剖刀剖开不同女性身上的那神秘的百万分之一的不同”,乐此不疲。
这真是一支“重”与“轻”合奏的别具意味的的人生回旋曲!
当政治的混乱和社会的黑暗代替了人道和文明,当“政治媚俗”堂而皇之地跻身博爱民主的殿堂,渺小的个体,只能挣扎在不能承受的“重”与“轻”交织的漩涡中。我们很难用道德家的眼光来评判他,――——托马斯,在他身上,实在是存在太多的“卑劣”――放浪,好色,不忠,欺骗,他有着一切被道德君子所不耻的“无耻之徒”的特性,然而在他身上,同时又存在着正义,善良,仁慈,悲悯,率真,清高,自由等许多可以称之为“美好”的东西。他是一个在生命之“重”和“轻”的博弈中苦苦挣扎的真实存在。作者对他未加任何道德的评判,――在道德沉沦的世界,“一切都被预先谅解了,一切也都被卑鄙地许可了”。
五生命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
“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正确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正因为这样生命才总是一张草图。但“草图”这个词还不确切,因为一张草图是某件事物的雏形,比如一幅画的草稿,而我们的生命却不是任何东西的草稿,它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
小说主人公的悲剧,不仅是他们所属的那个时代的悲剧,同时也是我们许多现代人的悲剧。或许,作者正是在托马斯他们的身上,寄托了自己对人生无限未知可能性的探索吧。当看到小说结尾,我已经不能轻松地微笑,一缕深切的悲凉从遥远的天际袭来。
正如作家所感慨的那样,生命的初次排练便已经是生命本身,生命永远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生命之画图是如此的潦草,还未来得及修正,也根本没有机会修正,就画完了匆匆的那一笔。也许一切的结果,无论暗淡还是辉煌,都不值得追悔或者赞叹,一切的抉择也没有什么正确和错误的区别,那只是一道生命的轨迹,因为对于我们所选择的道路,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比较其优劣!而使我们必须这样走的理由,便是无数偶然表象下的必然,是你命中注定的“非如此不可”。“这非如此不可”是加载在我们身上的一道命运的符咒,那或许就是你最想要而不能得到的部分,是你内心真正的渴望。我们总是会在一个地方反复犯着相同的错误,反复重演着同样的悲剧,我们正是从这反复重演的悲剧中,看到了自己生命的潦草画图,看到了自己的本性。它无关道德,只来自人心。
成语意味深长:意味:情调,趣味。意思含畜深远,耐人寻味。如:宋·程颢、程颐《河南程氏遗书》:“读之愈久,但觉意味深长。”又如:书中所述的人生哲理,意味深长。——朱自清《经典常谈·四书第七》
成语艰深晦涩:艰深:文辞深奥难懂;晦涩:意义隐晦,不顺口。形容笔调深僻、寓意难以理解的文章。如:宋·黄伯思《东观余论·校定楚辞序》:“故分章办事,以其所对,别附于问,庶几览者莹然,知子厚之文不苟为艰深也。”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别集上》:“为文而晦涩若此,其湮弗没传也。”